网站编辑(从网吧帮工到网站编辑)

冰川思想库特约撰稿 | 于立生红网要二十年庆了。我2011年离职红网,一转眼也已十年了。但是其实,一直都在若即若离之间。和红网的结缘,还要前推数年。012001年,我从学校逃学出来,本以为倚靠一支笔,足以维生,结果遭遇滑铁卢。那会儿互联网还刚刚兴起,投稿主要靠手写信件,太无效率。蛰伏了几年,在朋友家开的网吧做帮工。另类之处在于,时常忙里偷闲的,一册梁启超学术史,或许冠三史学史、或黄仁宇《万历十五年》在手,旁若无人。▲作者本人2004年,工余无意中浏览进几个时评论坛,接触到当时方兴未艾的时事评论这一文体。一开笔,几篇稿件就登上了北京《新京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和本省《江南时报》的评论版面。这促我又重拾旧梦,破釜沉舟地做了一个决定,网吧的事不干了,还是要写作为生。当时得方明威、时寒冰、刘克军、邓璟,借我足以维持一个多月基本生活开支的启动资金,合计1000元;待这月写稿下月或下下月稿费到账,正常运转起来,我就从一个网吧帮闲,变身为自由撰稿人了。2005年、2006年之交,红网红辣椒评论启动第一届评论年赛,参赛作品从2005年度在红辣椒评论的发稿中报送,评委则有著名杂文家、《南方周末》高级编辑鄢烈山,《中国青年报》评论部主任李方,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马少华等9人。我以一篇《从博士茅广军之死看体制压迫》获奖。这也是我第一次获得新闻评论业内奖项。不过,2006年夏天召开的颁奖会暨研讨会,我没去参加。没去长沙赴会,倒因为年轻不慎,卷入一宗刑事案件,被拘了近一个月;因为够不着逮捕标准,又给放了出来。第二年,因故没有参加红辣椒评论的年赛;倒又收到参会邀请,想想,出去散散心也好,也就赴会长沙,和一众早已慕名的文友聚会,又随团到湘西州的凤凰古城采风。一到凤凰,就觉得此地大山之中,山清水秀,与世隔绝,环境真好。三日会散,各奔东西,我跟同行文友以及主办方红网的杨国炜、田德政挥手说“拜拜”,一个人脱队留了下来。▲2007年,第二届湖南红网红辣椒评论研讨会,从左到右:于立生、翟春阳、宋金波山中三年,除了时不时的游玩,就是在网吧写稿,稿费作为经济来源。每年都参加红辣椒评论的年赛,以及获奖到长沙赴会,随团在三湘四水采风。大概是2009年,有天杨国炜在QQ上找来,说是李方找我。经他牵线,和李方对接后,才知那会儿他已离开中青报到了腾讯,是帮他前同事、时任中青报评论部主任冯雪梅物色编辑,问我情况,愿不愿去;并举例童大焕、曹林,表示前例如何成功。李方倒也真是一爱才之人。不过我是我,应有俱无——如文凭、工作经验;应无倒有——一个小“前科”,当然没去得了。但那次找我,倒令我萌生了一个欲念:莫非我也是可以上班的?回头倒是去了红网,经《潇湘晨报》副总编辑杨耕身推荐,红网副总编辑杨国炜接收,没跟我计较什么学历、工作经验之类。时为2010年夏天,28岁。02初到红网,杨耕身问我感觉怎么样?我说好大一个网吧,上网不要钱,还有工资拿。之前我四处游历,网吧写稿,自然是要付上网费的。杨国炜带我去见红网董事长舒斌。在舒董办公室里,舒董问我工资和老杨怎么谈的?我说没谈,老杨不会饿死我的。舒董说:你是红网作者,也经常获奖,颁奖会都见好几次了,算你有工作经验的。这样,我一个月内就转了正,工资也是定的普通编辑里的最高级,就比评论部主任低一点点。当时红辣椒评论,在其创始人杨国炜,和田德政等几个前任编辑手里,已经拿过多届中国新闻奖一等奖,是个业内知名的品牌栏目,发稿也经常被《南方周末》等媒体和新浪、搜狐、腾讯、网易、雅虎、凤凰等各大门户网站转载,有着广泛的传播效果和影响力。而我到红网做评论编辑,自然不是找棵大树来乘凉的,而是要添柴加薪的。▲红辣椒评论首页(图/网络)当时评论部人员配置,是黄海涛为主任,但他日常上早班。而时评作者的投稿规律,绝大多数为下午和傍晚投稿。我上晚班,按理是下午三点到班。评论的三审流程,也是放在晚上进行——从19点左右持续到深夜,凌晨发布稿件。所以,评论的编辑、一审,基本操于我手。另一位编辑王小杨的工作内容,则牵涉多方,包括我和黄海涛不在时,顶评论班;红网论坛的主题策划、网帖审核;还有舆情方面的;以及跟一些湖南高校学生社团的外联工作。杨国炜则为分管互动评论中心(包括了评论部)的副总编辑。按照杨总定下的评论编辑工作方针,是“大嘴小嘴都要说话”,提倡兼容并包,侧重“草根发言”,不求稿件有多强的专业性,只要言之成理、逻辑自洽,都给尽量编发;发不了的,大力修改了也要给发,不能冷了作者的投稿热忱。在我担纲评论编辑的近一年半时间里,一方面,是维护老作者资源。像肖余恨、王石川、陈庆贵、胡印斌、蔡晓辉、宋金波、陈才、洪巧俊、杨涛、慕毅飞、王学进、李晓亮等全国知名的评论家,也是频道的老朋友,都不时传来稿件支持。由于红辣椒评论所具有的高效传播优势,甚至《重庆时报》评论部的单士兵、李妍,也会夜里给红辣椒评论发来评论文章。《新华每日电讯》的评论员易艳刚,也经常传来他的文章。而另一方面,我还是更倾心于给频道“造血”的推陈出新、发掘新人工作。当时有个新作者,肖亚洲,每每文章投来,笔力沉雄,洋洋洒洒,让人击节叫好;但是因为有时锋芒太盛,能不能发、如何发,往往就要让人为之和三审领导扯皮了。比如,他的批评文章涉及某部,而某部恰恰是网站主管部门之一,编发起来多多少少有点顾虑。但是最终,还是经和三审领导沟通后,反复修改到可以掩敛锋芒,安全发布出来为止。他也不参加红网年赛,那我到了赛季,只有作为编辑代选篇目,代为推荐,让鄢烈山等9位评委来给评头论足了;结果也是一举击中年奖,并且名列榜单前茅。待到联系他来参加颁奖会,始知他原来是天津的一名中学生(本一直以为是教师)。这也算是我编辑生涯中的一件趣事了。▲2014年,人民日报《民生周刊》曾报道过“90后”时评作家肖亚洲(图/网络)他后来评论结集三册出版(其中相当数量是红辣椒评论编发的),得到鄢烈山,还有《人民日报》原副总编辑周瑞金、香港凤凰卫视梁文道、南开大学熊培云等诸多业界前辈的好评、推荐;通过自主招生选拔,被录取到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。我偶尔也关注他的后续发展情况。他在清华新传学院期间,以28万字的田野调查《厚土——一个清华学子对晋西农村的调查纪实》拿过权威奖项——范敬宜新闻教育奖,后又转入清华公共管理学院读研继续深造。▲张克,学生时代红网作者,现中央党校(国家行政学院)副教授、研究员(图/网络)再如当年发掘、倚重的另一骨干新作者张克,当时还是北大法学院的硕士研究生,也是一代选篇目参加年赛,就击中年奖并雄踞榜首的。他后来到清华公共管理学院读博,博士后出站后,又到中央党校(国家行政学院)教书,如今已是中央党校的公共管理教研部副教授、研究员、党校公开课主讲人了。03在编辑理念上,我和杨总还是稍有分歧的。杨总提倡“大嘴小嘴都要说话”,侧重“草根发言”——他认为社会精英不缺发声渠道,自有传统媒体给他们开专栏,而“草根”需要言论空间。因此,尽管红辣椒评论有严格的三审制度,但是发稿有时还是给外界有泥沙俱下、质量参差不齐的观感。而我在门户开放、兼容并包的大前提下,更注重文本质量,有着专业主义的取向。那又如何做到两全其美——既不违逆杨总的意思,又能有所自主发挥呢?答案其实很简单,就是日复一日地不断推陈出新,像滚雪球一样滚大频道的日常作者队伍。而在每天发稿数量大致上是既定的,日常作者队伍基数又不断扩大、发稿只能优中选优的情势下,频道发稿自然是质、量齐升。我最多一天修改、编发过40多条稿件,但稿件质量还是呈现出稳步上升趋势。这样已是相当于10个主流报纸评论版面的发稿体量了。既有王石川、宋金波、胡印斌这样的老作者、老朋友,时不时地提供支持;也有新发掘的,当属社会精英人群的张克、叶竹盛之类学界新锐加入助拳;而在谈到病死猪肉话题时,甚至有肉联厂的一线工人,传来稿件,发表看法——那当然是“草根发言”,但又有“实践出真知”的专业性,接地气,而不像一般文人稿件那样的凌空虚蹈,隔靴搔痒。所以,在我“操盘”红辣椒评论的近一年半时间里,我其实是给频道悄悄打上了自己的烙印的。▲作者和杨国炜(右)的合影鄢烈山对红辣椒评论曾有“不说’红辣椒’是网络时评的’黄埔军校’,但至少是训练营”的看法,言下之意,好多评论员的评论生涯,是从红辣椒评论作者起步的。“问渠那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”,红辣椒评论基于自身的发展需求,势所必然的要通过不断地推陈出新,发掘、扶持新锐作者,来给自己“造血”;但与此同时,由于频道凝聚作者、相辅相成之后形成了影响力,红辣椒评论平台在客观上,又承载了替新闻评论行业“造血”“输血”的功能。历年每有新锐作者在红辣椒评论年赛活动中脱颖而出,往往就会被过来参加评论颁奖会暨研讨会的其他媒体领导趁手挖走。如李晓亮一获奖就被单士兵挖去《重庆时报》、何小手一获奖就被李文凯挖去《南方都市报》、黄陈锋一获奖就被杨耕身挖去《潇湘晨报》,等等,举不胜举。但如果认为,经由红辣椒评论频道及其年赛活动崭露头角的评论新锐,仅限在媒体行业内部流动,那就又小看了红辣椒评论平台的“造血”“输血”功能了。试看张克、肖亚洲们的发展路径,他们后来多是去往了学界。虽说每一个人的成就,最终取决于自身才具、努力程度和机遇;但是红辣椒评论频道最起码的,也是做到了善待作者费心血写就、投来的稿件,没有埋没;披沙拣金般的,识人于微末,对于一些优秀人才的个人发展,是起到一定程度推动、促进作用的。04由于生性爱自由,加之多年游历养成的特别生活习惯,在红网编辑评论的近一年半时间里,我也几乎成了单位里一个相对另类的存在。不修边幅,夜不归宿,每天凌晨发布完稿件,就被隔壁《潇湘晨报》的杨耕身和楼上的杨总,招呼出去喝酒;宵夜完还是回到办公楼,在会议室里椅子拼拼就睡觉;中午前后被开会的其他部门同事叫醒,就继续上班。每日以披沙拣金发现好稿,以及和上官宁宁、杨总、陈明、隆国东、张树忠等二三审领导“切磋”为乐;在和二、三审领导“好文共欣赏,疑义相与析”的“切磋”过程中,也锻炼了自己,习得了一些编辑技巧。2011年10月离职,和杨总解除上下级隶属关系,恢复到轻松自在的文友关系;之后又相继辗转《四川日报》全媒体中心、湖北《长江商报》两家媒体上班。毫无疑问,红网给我的近一年半的工作历练,是我跳槽其他媒体的“敲门砖”;但是兜兜绕绕一圈后,却发现,还是当年红网的工作环境最为宽松。▲2017年,第12届湖南红网红辣椒评论研讨会,从左到右:杨耕身、于立生、杨国炜、顾建明(作者供图)不过,也许我还是适合做回自由撰稿人。自2014年从《长江商报》离职后,我就一直以专栏作者或特约评论员的面目,出现在诸多媒体上,继续稿费维生。也时不时地给红辣椒评论投稿,年复一年地参加红辣椒评论年赛、获奖并到长沙赴会。蓦然回首,从2005年、2006年之交,参加红辣椒评论首届年赛算起,迄今和红网结缘都已17年了。时间过得真快,当年的老领导杨总,和红辣椒评论年赛的多届评委马少华老师,都分别在红网和中国人民大学退休了;而我自己,也已从当年20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,奔四人近中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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